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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7章 她的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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珍珠聽了半天, 總算弄明白了。

敢情是嚴大人猜測是大理寺卿顏大人放跑了曲文鈞, 且還有可能是當今天子直接授意的。

她呆了半響, 悶悶道:“如此說來, 倒也不能怪義母,這樣重大的事情被人聽了去, 確實叫人憂心, 她沒別的責罰還算是寬容的。”

她想了想盯著王大福看,這表示好似要從他臉上看出花來了!

王大福無意識地摸了摸自個兒的臉, 半響驚道:“娘娘,您不是也想打奴才一巴掌吧!奴才可沒做錯什麽事啊!”

珍珠暈道:“你想到哪裏去了,我不過在想,你不是要隔三岔五向上頭匯報的嗎?最近我也沒聽說你去匯報了, 這事你打算說也不說?!”

王大福被弄懵了,楞了半天道:“這沒人問起,自然不說啊!”

隔了幾秒又道:“有人問起也不能說啊!這說了,奴才小命恐怕就要保不住了!不說,不說堅決不能說啊!再說了,咱們又不是再王府裏頭,誰還會來問我!”

“嗯?”珍珠聽出了點門道,笑嘻嘻地套話:“所以, 在王府裏頭, 都是誰給你傳話的?”

“金嬤嬤啊…”他醒過神來,用一雙無辜的大眼看著珍珠,委屈道:“娘娘, 真沒看出來,您太壞了,虧奴才一片真心的待您,您這是準備把奴才往火坑裏推啊!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珍珠樂了。

她一邊往外走,一邊笑著說:“誰叫你嘴上不把門,咱們別說這些個事兒,宜修那裏你少去搭話,免得無端遭了事。我去和娘用午膳,你也快去大廚房找吃得去,吃完了趕緊來找我,咱們倆再把早上先生教的覆習一遍,你陪我一起背書。”

王大福一溜煙的去了。

隔了半個月,禮部派了人過來,說要給珍珠講講進宗廟的禮儀。

於是珍珠的下半響也沒了空閑,上午聽完了董雨清的課,下午還得聽禮部一位老先生講進退禮儀,她就如同一塊吸了水的紗布,拼命的吸收新知識,到了晚間用了晚膳還抽出一會兒時間來覆習,沒幾日人便瘦了一圈。

裴昶然過來瞧她,看了便有些心疼。

珍珠見他眉頭打結,上前摸開他的眉心,柔聲道:“爺,你莫擔憂,這些日子雖忙得瘦了,可過得踏實,義父給我找的女先生學問很好,我也學了不少東西,等我回了王府再叫她過來繼續教我可好?”

裴昶然擡手摸摸她的臉,又比了比個頭道:“爺怎麽覺得好似長高了,再過半年你都十七了,還會長高?有些稀罕!”

珍珠嘻嘻笑道:“最近我每餐都吃二碗飯,晚上又睡得踏實,自然還會長高一點點,可就這樣還和爺差一大截呢,爺放心,珍珠一準趕不上爺!”

裴昶然哭笑不得地道:“誰擔心你趕上我了,你就算吃十碗飯都沒這可能!”

他又道:“你這學問差不多就成了,爺還等你考個秀才出來不成,別把自己累壞了!爺今日給你搬了些金銀首飾過來,要不要過來瞧瞧?”

他搬了一個小箱子過來,一打開就閃瞎了珍珠的眼,裏頭金步搖,紅寶石耳環,圓溜溜的珍珠項鏈,應有盡有。

珍珠看了一小會兒就轉過頭去,喃喃道:“爺給我這些做什麽,難不成我還得戴上這些去宗廟?”

裴昶然搖頭道:“去宗廟不戴這些,有王妃誥命的全套裝扮,爺買來給你日常使的。”

珍珠“啪”一下關上箱子道:“爺趕緊拿回去王府藏好了,回頭換了銀錢給珍珠買個布莊!”

“呃。”裴昶然傻眼道:“你要布莊作甚,爺有好些鋪子,回頭都交給你便是了,你若缺銀錢直接找爺要啊!”

珍珠雙手攀住他的脖頸,微笑道:“最近學了看賬的本事,想看看究竟有沒有用啊,這些金晃晃地看著人眼睛疼,不如有個鋪子好玩些。”

裴昶然抱起她轉了一個圈,笑道:“你怎麽整天想著怎麽好玩,說,幾時陪爺玩!”

珍珠咯咯笑道:“爺快放我下來,再轉就暈了,回了王府天天陪爺玩…”

裴昶然停了下來,看著她的眼神有些深邃。

珍珠便知道他大概是想多了。

果然聽他慢吞吞地道:“珍珠,你知不知道一個人若從未吃過肉便也罷了,可若是突然斷了好長時間,滋味便不太好受了,你倒是說說看,要如何陪爺玩?”

珍珠連脖子都漲紅了。

支吾了半響,楞是憋了一句,“爺說什麽呢,珍珠不明白…”

“裝,可勁兒裝…”

裴昶然做了一個壞人的表情,捏捏她的鼻子道:“還有十天,到時候看爺怎麽收拾你!”

珍珠只能岔開話題。

她一本正經地問道:“爺,我聽說那個袁老頭和曲文鈞都跑了,您後來抓到他們了嗎?還有曲家怎麽樣了,曲玲瓏回去後還來找你麻煩嗎?”

裴昶然給她一句話問中了心事,嘆息一聲道:“全城出動也沒捉到人,我甚至把我養得鴿子都放出了,居然還折了一只,想當初我養了這二十只信鴿,只在當年吃敗仗的時候莫名其妙丟了一只,也不知這袁老頭哪來這麽大的本事,本王覺得肯定不止一個袁老頭護著那曲文鈞。”

珍珠登時就想起他爹打回來的那只白鳥,不會這麽巧吧?

她楞了好一會兒問道:“爺,鴿子長得什麽樣?”

“白色,大概這麽大…”裴昶然做了一個手勢比劃給她看。

珍珠垮下臉來,連聲道:“完了,完了,你丟的那只鴿子被我爹無意中射了下來,還給丟到山裏去了,那鳥爪子上有個細管子,也不知是不是還有什麽重要的東西?”

裴昶然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安慰道:“沒事的,仗都打完了,還能有什麽事,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,再說了他也不是故意的,爺不怪你們。”

珍珠擡頭看他,問:“曲家呢,曲家怎麽樣了?”

“曲家算是沒落了,皇上雖執意不說抄他的家,可首輔張大人沒有放過他們家,從他府上抄出不少好東西,全都送到了戶部盤查上繳國庫,前陣子被硬押出了京城,前去浙江鎮江就任知縣,本王沒親自看見,據說是哭著出城的。”

珍珠眨眨眼沒說話。

裴昶然來回踱了幾步道:“想我十幾歲起就受他曲家淩.辱,這一次也是他曲文鈞自作孽不可活,連帶曲家一起遭了殃,我也算是一雪前恥了!”

珍珠還是沒說話…

裴昶然走到她面前問道:“珍珠,你不為我高興嗎?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欺辱我,爺就能活得自在痛快些!”

珍珠說:“高興!”

裴昶然再次摸摸她的頭發,嗔道:“看你這傻乎乎的表情,爺不該期待你陪我一起痛恨曲家,你還小,不懂。過來讓爺抱抱,這又有好幾日沒見到你了。”

珍珠卻想起了當日被她燒掉的書信,那其中有幾句話是王大福也沒看到的,可她打算一直保守這個秘密。

這個秘密被他知曉,只有痛苦,絕不會令人高興。

她的爺,由她來守護。

過了幾日,珍珠在嚴府接了聖旨,正式收到了身為王妃的嫁衣和頭冠。

再過二日,她就要進宗廟行大禮,拜天地先祖,正式成為王妃了。

裴昶然給林大海遞了請帖,請他帶著家中的女眷一起過來赴宴,嚴府這邊自然也要去,朝中諸位大臣平常能聊上幾句的都請了,就連從榆木川一起會來的幾位總兵大人都嚷嚷著要來赴宴。

林大海心裏美滋滋的,他的女兒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臉,他再三交代自家夫人一定要把錢花出去,花到位了,怎麽著也要給他長長臉,殺殺那顏老頭的威風,叫他看不起人!

轉眼,到了大婚之日。

珍珠一早起來邊被幾個梳妝的嬤嬤叫醒,一頭烏發盡數綰起,頭戴金絲頭冠,身穿大紅色雲霞五色雲紋婚服,裙裾在身後展開。

和上次不同,她被嚴府的大哥背在身上,坐進八人大轎,從嚴府擡進了王宮宗廟。

主持他們大婚的是皇帝本人,裴昶然身穿紅色喜服,頭戴金冠已經在那裏等她,日色微移,宗廟裏安靜而莊嚴,兩人手牽手站在一起先拜天地,後拜先祖。

珍珠接過金冊和金印,便算是禮成了!

沿著紅毯鋪就臺階,倆人從高高的宗廟上一步步往下走,走了幾步裴昶然停頓了下來,看向珍珠道:“珍珠,從今往後你我是夫妻,更是親人,有我便有你!”

他說著握著她的手微微緊了緊。

珍珠反手握住他,微笑道:“有我必有你!”

倆人坐轎回王府,今晚裴王爺準備大宴賓客。

裴昶然直接去了前院待客,珍珠進了寶珠苑,她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繡金絲牡丹花的裙子,除下了沈重的金冠,換了一支金累絲紅寶石步搖,隨著款擺走動會微微搖晃。

正準備帶上芙蓉出門,王大福急沖沖地跑進來,湊到她耳邊道:“娘娘,那個周夫人來了,說一定要來給您恭賀大婚,可我瞧她有些不對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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